食、色、性也,穷人家离不开,富贵人家更离不开的。《红楼梦》中大量描写了色、性,即所谓的“性文化”吧,但也没有少费笔墨、少动脑筋来描述“食”,即所谓的“饮食文化”,由此“食”、“色”俱全矣。红楼饮食文化包括哪些内容呢?下面就来说说曹雪芹笔下的红楼宴。
红楼宴包括寿宴、生日宴、节令宴和便宴。具体说来,有红楼主食、红楼点心、红楼菜肴,红楼饮料、红楼果品、红楼补品、红楼药膳及红楼调味品。中国菜分为苏、鲁、粤、川四大菜系。扬州菜是江苏菜系中的主要流派。红楼菜则属于扬州菜的体系。曹雪芹在写作介绍红楼宴时,多以童年时在金陵、扬州的经历为基础。曹家居扬州、金陵达六十年之久。《红楼梦》中的主人公林黛玉,便是在绿杨城廓长大的扬州姑娘。她的父亲林如海和母亲贾敏均卒于扬州城。“贾夫人仙逝扬州城,冷子兴演说荣国府”便拉开了红楼梦的帷幕。
《红楼梦》是一部比较全面地反映十八世纪中国上层社会的生活的文艺作品。它详尽地描写了贵族家庭的日常生活。其中有许多关于肴馔的描写。品种名目甚多。有荤菜类、素菜类、汤羹类、主食类饮料类,小吃类。有的记了名称,有的略加注释,有的作了详细介绍。有一日三餐的普通食物,如肥鸡大鸭、炖鸡蛋、炒面筋、炒豆芽和细米白饭之类,这些都是家常菜饭。还有一些宴会的特殊肴馔的描写,如酒酿清蒸鸭、火腿炖肘子、胭脂鹅脯,野鸡瓜子、莲叶羹等,从这些菜肴的烹制可以看出当时烹调技艺的水平,《红楼梦》中所涉及的菜的种类和名目如此之多,是一般小说所不能比拟的。小说中没有专门描写饮食的章节,都是夹叙于事中描写出来,更增强了小说的艺术性与感染力。作为一个富贵豪华的官僚地主大家庭,在他们的日常饮食特别是各种宴会上,是少不了几样名贵、精细的菜肴。因此《红楼梦》里写一个贵族家庭的生活,写它的饮食昂贵、稀罕,是相称的。从另一个角度来说,描写饮食的精细讲究,菜肴的名贵,也是为了揭露富贵人家的豪奢,其寓意是相当深刻的。
《红楼梦》里作者描写的菜肴与其阅历有关,其一是家庭的影响。其二是他的亲身体验。长期以来,曹家有研究饮馔的传统,曹寅嗜于滋味,他对肴馔是十分考究的。曹家久居扬州,康熙六次南巡,曹寅四次到扬州宝塔湾迎驾,康熙住江宁曹府中,曹家当使用正宗的扬州名厨。雪芹当然对誉满华夏的“南味”是十分熟悉的,因此在《红楼梦》中描写扬州菜是很自然的。曹雪芹所写的菜肴,与书中的其他内容一样,亦是虚虚实实,真真假假,不少地方原作者要讽刺“暴殄”,进行了必要的夸张,但也并非没有根据的杜撰。
曹雪芹不仅会写菜,而且会做菜,有许多是他亲口品尝过或亲手烹调过,如茄,莲叶羹、茯苓糕、燕窝粥等。曹雪芹在《红楼梦里,对这些菜肴的选料、配料和烹调方法都作了详细的介绍。在原料切配方面,红楼菜以地方特产原料为主。《红楼梦》第二十四回“烧野鸡”,第三十八回“笼蒸螃蟹”,第四十回“鸽子蛋”,第四十九回“野鸡瓜子”,第五十回“炸鹌鹁”,第六十回酱萝卜炸儿”,第六十一回“炒面筋”,第八十七回“五香大头菜”,都取地方土产为原料。红楼菜在扬州广为流传,且为名师所用。红楼梦里的鸽子蛋,今名银耳鸽蛋、裙边鸽蛋、鸽蛋吐司;野鸡瓜子,今名炒山鸡片;酱萝卜炸儿,今称酱萝卜头。
笼蒸螃蟹、炒面筋、五香大头菜今仍用旧名。在烹调方法上,炖焖、火烤、油炸,此乃红楼菜之常用方法。炖焖是红楼菜最为擅长的一种烹调法,采用文火加热、宽汤慢煮,以稣烂见长。《红楼梦》第十六回“火腿炖肘子”,第六十二回“酒酿清蒸鸡”,还有曹寅爱吃的“南酒烧鸭”都为火工菜,也是清乾隆时期的扬州名菜。“金银蹄”、“蹄子煨火腿”“三套鸭”或“南酒套鸭”,这些菜的原料与烹调方法基本相同。叉烤是红楼菜中的特殊烹调方法,在《红楼梦》第四十九回有“叉烧龍脯”,此法不仅在扬州盛行,在北方亦广为流传,如烧鸡、烤鸭等。在小吃方面也是这样,《红楼梦》第十一回“枣泥山药糕”,第十九回“腊八粥”,第三十九回“鸡油卷儿”,第四十一回“奶油炸各色小面果子”,第五十四回“元宵”,第六十二回“银丝挂面”,第七十五回“月饼”,都是扬州市至今流行的小吃品种。
宴会厅的陈设对筵席的效果亦增色不少。较高档的宴席必须有好餐具、餐厅桌椅、服饰以及灯光等,与周围环境相映衬,形成优美和谐的气氛,中国有句俗话,荷花虽好,绿叶扶持。如《红楼梦》电视剧中贾母宴宾客场面就是红楼宴的再现。正面是雕梁画栋的双龙戏珠门楼,下设大型“丹凤朝阳”红雕漆嵌玉屏风,两面镂空,花格窗中嵌有金陵十二钗漆画,以金黄色软缎帷幕相配,屋顶有荷花彩灯垂落而下,厅内全部采用仿古餐桌、餐具,服务员经过体型训练,身着仿袭人、晴雯等丫环的古装,更显得绰约动人。